大运河风情聊城故事之临清戏迷挑“刺”

临清是京杭大运河上的一座重要城市,明清时期因漕运而兴盛,不仅贸易兴隆,而且文化底蕴丰厚。是山东快书诞生地,《金瓶梅》故事背景地,是省级历史文化名城,著名的京剧之乡。

临清人爱听戏,爱唱戏,更懂戏。无论男女老少,城街村巷,家弦户诵,到处可以听到京胡京腔。有“宁舍十亩地,不舍一出戏”的佳话。近百年中,临清涌现出多名京剧名家和票友。

历史上有很多有影响的京剧团、京剧名家曾先后来临清演出。许多京剧演员以来此演出而能受到临清戏迷的认可和喜爱,作为在梨园界立身和自豪的本钱。

也有个别演员因演技不精或粗心大意,被临清票友和戏迷“喊倒好”,或挑“刺”而留下不少笑话。

解放前,有一个京剧团来临清演出,首场演出的剧目是《王佐断臂》。剧情是南宋时岳家军部将王佐为策动英勇过人的陆文龙反金,采取断臂之计,只身到金营,劝说陆文龙反金成功的故事。

演到第二场,王佐在家中经过反复思考,以苦肉之计只身去番营的决心已定,便以右手挥剑砍断自己的左臂。因疼痛难忍,一头栽倒在舞台上,趁势做了个左滚翻动作,起身后左臂便空袖摆动,右手拿着假肢,忍痛趔趔趄趄地下了场。

第三场,王佐被当作奸细带到大帐,右手掌拿着断臂,见到了金兀术和陆文龙。他将惨遭岳飞断臂的悲惨经历细说一遍,得到了金兀术的信任,并给他起名“苦人儿”。

第四场,陆文龙的乳娘上场演唱了几句后,接着王佐头戴蓝方巾,身着蓝褶子上场,走到前台伴着京胡以二黄摇板演唱道:

“这几天到番营未有巧机,

   怎能够向他人细说端的……”

两句刚刚唱完,台下忽然掌声雷动,“嗷,嗷……”一片喊倒好的声音。这个演员被惊得一怔,不知自己的表演错在哪里。这时,只听台下有一戏迷高声喊道:“左胳膊刚被砍断,怎么又长出来了?”

演员低头一看,自己的左臂活动灵活,而右臂却空袖下垂,方恍然大悟。把脚一跺,摇了几下头,然后迈步走向前台,身体立正,恭恭敬敬地向台下观众深鞠一躬,然后转身回了后台。

原来这个演员,因喝水多而尿急,趁乳娘演唱时,在后台一侧厕所里小解,待换衣裳时,慌急之中将左手穿上袖子,而将右手束在腰间。

演员将左右臂调整好,随着锣鼓的响声重新亮相出场,台下寂静无声,观众们仔细地欣赏着演员的表演。

解放初期,有一个京剧团来临清演出,其中一台演出的剧目是《秦琼卖马》。剧情是隋朝末年,在济南当差的山东豪杰秦琼受命去潞州办事,不幸染病于店中,所带盘费俱已花尽,无奈之中,牵着黄骠马到二贤庄去卖。在酒楼中邂逅好汉单雄信,并赠予重金,二人结下莫逆之交的故事。

晚场戏在锣鼓声中开幕,店主上场表演后,秦琼头戴黑罗帽,身着箭衣大带紧接上场。因欠酒家店钱,无奈只好吩咐店主牵出自己的坐骑黄骠马去卖。并迈步走到前台,用西皮慢板一边表演一边唱道:

“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,

   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……”

两句过后,忽听台下戏迷鼓掌喊出了倒好声。演员听后一怔,认为自己的表演出了差错,便转身疾步回到后台。

到了后台,他急忙让同行和化妆师看看他的行头和装扮哪里出了差错。大家围着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问题。一个同行问:“是否你的出场亮相和唱腔出了问题?”他说:“这出戏我先后在各地演出了五十多场,亮相动作和唱腔闭着眼都不会出错。”既然找不到错,大家都鼓励他重新上场。

锣鼓声中,店主和秦琼重新上场。同上一场一样的出场动作,到前台亮相后,伴着京胡正要张口演唱,台下戏迷又响起了鼓掌喊倒好的声音,比上次还高。演员不知所措,只好转身又回到了后台。

到后台后,这个演员把脚一跺,气愤地说:“在临清这个地方演戏真难,戏迷太挑剔了,明明没错就是不让张嘴。”

这时,台下议论纷纷,一片混乱,台上空荡荡的,乐器声也停了。

于是,团长和几个主演聚集过来商议,也没有找到原因。无奈团长只好来到前台,对观众抱拳施礼说:“敝团初来贵地,演员演出不妥之处还请同行和前辈多多指教。”

话音刚落,坐在前排的一位老者说道:“哪有戴着金戒镏子卖马的?”这时团长才恍然明白,原来问题出在这里。连忙施礼道歉:“谢谢前辈指教。”

原来扮演秦琼的演员粗心,在上台前没有将手上金戒指摘掉,在灯光下表演时闪闪发光,因此引起戏迷的反感。

演员摘掉戒指,锣鼓声中秦琼又重新出场表演。台下鸦雀无声,临清戏迷和观众仔细观地赏着演员一招一式的表演,有的还以手击拍,陶醉在京腔京韵之中……

听到精彩处,全场掌声雷动,叫好声连连不断。